經(jīng)典的糞菌移植方法是通過口鼻或肛門插管，將新鮮糞便送達腸道。這樣新鮮大便中的腸道細菌就可以在被移植者體內(nèi)重建腸道菌群，緩解腸道感染。為了保證治療效果，既需要糞便提供者擁有健康的腸道菌群，又需要保證糞便新鮮以維持細菌的活性，而“糞便銀行”就是在這樣的需求下應(yīng)運而生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要想得到這筆收入，請拜訪“開放生物群”（OpenBiome）。它是全美唯一的獨立非營利性“糞便銀行”，初建于2012年，由麻省理工學(xué)院博士后馬克？史密斯（MarkSmith）創(chuàng)立。開放生物群向33個州的122家醫(yī)院提供糞便樣本用于腸道菌群移植治療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你年齡小于50歲，排便規(guī)律，而且愿意每天去美國麻省麥德福德跑一趟，那么沒準你可以每天得到40美元的外快，而你需要做的事情只是生產(chǎn)便便。

        為什么要捐糞便？

        糞便庫收集的這些糞便樣本主要用于治療一種特殊的腸道感染——艱難梭菌感染。這種疾病的主要癥狀是腹瀉，它的出現(xiàn)往往與腸道菌群的失調(diào)有關(guān)。艱難梭菌感染每年可導(dǎo)致1.4萬美國患者死亡。由于抗生素耐藥問題愈發(fā)嚴重，這種腸道感染也變得更加難治和容易復(fù)發(fā)。而對于藥物治療難以奏效的艱難梭菌感染患者而言，移植健康人糞便中的腸道菌群是目前最理想的治療方法。

        捐獻過程并不容易

        捐糞便換錢聽起來似乎是極其輕松愉快的致富之路，而事實上，想要成為一名糞便有償捐獻者并不是那么容易。為確保糞便質(zhì)量合格，捐獻者必須首先填寫由120個問題組成的調(diào)查問卷，交代自己的既往病史、旅行經(jīng)歷以及近期使用抗生素情況。接下來還要進行糞便檢查，確保腸道菌群健康、不含高危病原體。然后，還要抽取血樣，進行甲乙丙型肝炎、梅毒、艾滋病等傳染病檢查。全套篩查下來大約要花上1000美元，所幸“糞便銀行”會承擔(dān)全部費用。

        篩查合格之后，捐獻者就可以正式上崗了。開放生物群希望糞便捐獻者可以在60天內(nèi)進行頻繁的捐獻，在此期間，捐獻者需要每周至少來機構(gòu)4次，并把他們的“捐獻樣品”投入坐便器上一個帽子形狀的收集器里。每成功捐獻一份樣本，捐獻者就可以得到40美元報酬。一次采集的糞便標本通�？梢杂糜�4~5位患者的治療。收集到的糞便樣本會在-80℃條件下保存，并放在干冰上運輸。開放生物群的工作人員表示，這些冷凍便便的療效與新鮮的一樣好，而且它們更加方便，“保質(zhì)期”更長（可達6個月），還可以儲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。

        提供50克糞便，即可讓一位患者得到治療。圖片來自：OpenBiome

        “糞便銀行”的目標人群主要是年輕人，因為他們通常更加健康。這里的捐贈者平均年齡大約在30歲上下。附近塔夫脫大學(xué)的學(xué)生們也為糞便庫貢獻良多。為了鼓勵人們捐獻，“開放生物群”在例行報酬以外還設(shè)置了“每月捐獻最多獎”、“單次捐獻最多獎”之類的獎項，并向優(yōu)秀的捐獻者們授予“拉屎之王”（KingofPoop）、“小翔維尼”（WinniethePoo）、“VladimirPootin”（此處利用了弗拉基米爾·普京名字的諧音。順便征集翻譯……）之類逗趣的稱號。

        FDA的管理難題

        “糞便銀行”項目聽起來十分美好，不過在類似醫(yī)療服務(wù)的監(jiān)管方面依然存在不少爭議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何對糞菌移植進行恰當(dāng)?shù)脑u估和監(jiān)管，這是美國食品藥品監(jiān)督管理局（FDA）面臨的一大難題。FDA指出，雖然在不少案例中，這種治療手段都顯示出了良好的效果，但它的安全性和有效性還沒有在對照試驗中得到充分的驗證。如果處理不當(dāng)，這種移植可能會導(dǎo)致新的感染，此外某些關(guān)于糞菌移植的廣告也存在各種各樣的夸大宣傳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，像對待試驗藥物那樣對糞菌移植進行管理也存在很多困難。糞便菌群的成分極其復(fù)雜，評估藥物的手段很可能并不適用于它。而且，如果把它看作試驗藥物，臨床上需要治療的患者也會很難獲得使用批準。目前，F(xiàn)DA對糞菌移植的態(tài)度實際上是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”：允許醫(yī)生在常規(guī)治療無效的艱難梭菌感染患者身上自由執(zhí)行移植，而明確的管理規(guī)范至今尚未出臺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年2月，美國食品藥品監(jiān)督管理局（FDA）發(fā)布了一個新的糞便移植指南草案。FDA認為，患者或者醫(yī)生應(yīng)該明確知曉誰是糞便的捐獻者。而這一要求可能對糞便銀行不利——他們目前只是將糞便提供者標記為“捐獻者1”或者“捐獻者2”而已�，F(xiàn)在，F(xiàn)DA的草案正在征求反饋意見，這一領(lǐng)域未來將如何走上規(guī)范化道路目前仍不得而知。

        未來的大便藥丸

        以往的糞便移植往往需要插管灌腸，實施過程對患者不夠友好。而最近的一項研究進展也使這一問題得到了解決。

        哈佛醫(yī)學(xué)院和馬賽諸塞州綜合醫(yī)院的研究者們使用來自健康捐獻者的冷凍糞便做成口服藥丸，成功緩解了一些艱難梭菌感染患者的腹瀉癥狀（詳情請看：口服“大便”藥丸，簡單有效治療腸道感染）。研究者發(fā)現(xiàn)，口服大便藥丸緩解感染癥狀的效果十分喜人。但出于目前只是小型的研究，還需要更大規(guī)模的研究來證實本次研究的結(jié)論，并需要對這種藥物的安全性進行進一步的評估。如果“大便藥丸”和“糞便庫”得以普及，將來就會有更多患者可以從中獲益。